江屿臭着脸拎着行李箱跟着人群排队准备上高铁,目的地还是去年的那个小镇。
是的,已经过去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春梦也并不是每天都有,他工作特别忙的时候,忙到脚不沾地,握着笔都能伏在桌面上睡着的时候,就不会有春梦,而一旦松懈下来,春梦就会如期而至,场景一如既往是爬满藤蔓的深坑,他赤条条的在深坑里和藤蔓翻滚。
非常智能,非常人性化,人性化到江屿跑遍周围的寺庙想驱邪,甚至考虑过去医院挂号想让医生开药,开那种能让清心寡欲的甚至阳痿也不介意的药,挂号是在手机上挂号好的了,但临出发还是放弃了,浪费了几十!
掌握好这个规律后,江屿开始把自己投入无休止的工作,商业约稿做完后,私稿一张接着一张地接,但这也不是办法,终于有一天,他被来拜访的朋友强硬地送进了医院挂点滴。
后来江屿就自我放弃了,不就是春梦,做就做呗,不做不是男人,不就是猎奇了一点,怕他?
事情转变发生在一次大型漫展后。
江屿参与了一个同人志的合作,总策划的姑娘点单想看触手梗,于是江屿画了。江屿没去漫展现场,但是据策划姑娘的反馈是虽然这个同人本来就是热门,但是因为事前放出的触手梗部分阅览图,导致更加破圈,印的同人志没多久便售空,在微博上征集的预定意向人数也远远超出预计。
“太太画的触手太香了,比起其他的触手,不是说其他的不香,但太太的,嗯……怎么说,格外真,就是很真的那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太太,以后还能找你吗?”
这是策划姑娘原话。
大家都很开心,除了江屿,因为等画完后,他重看自己画的稿,脸色就变得非常不好,因为这个触手画面简直是他的春梦再现!
深吸几口气,江屿恶狠狠地抽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摸出手机定了高铁票。
如果他这个时候脱掉衣服赶紧冲进浴室对着镜子看自己背后,江屿也许就能看见自己背后有浮现出绿色的藤蔓,枝条上正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还是去年的那个民宿,院子的花,桌椅板凳各种设施也和去年一模一样,坐在前台的老板还认得出江屿,热情地打着招呼,翻着登记表,“去年的房间还空着,要同一间怎么样?”
“可以啊。”江屿打开钱包拿出身份证递给老板登记信息。
这次先定了半个月的时间,江屿拿上房卡提着行李箱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换了身衣服揣着钱包,江屿还算愉快地在街上大快朵颐。
住下的鱼一般在地上蠕动着前进又爬上了花盆,将自己塞进了泥巴里,不过片刻,便长出了鲜嫩翠绿的枝芽。
“这就可以了?”江屿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仍旧爬着有如纹身一般的藤蔓。
小绿叶抖了抖,小怪物的声音在江屿脑海里响起,“可以了。”
“这是什么原理?”
“就像寄生一样,只要有宿主就可以随时换,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
“算了,不想听了,哈……”江屿打了个呵欠,“反正没其他事了吧,太累了我要先去睡了。”
自从种着小怪物的花盆在阳台落地生根,江屿也动手重新改造了一下屋内布局,把原本只是单纯休闲生活的客厅区域改成了鱼和蛇的科普图鉴,实体的,还在路上,书没到,但是网络上的视频图片资源也不少。
于是在这个吃完午饭有些昏昏欲睡的午后,江屿抱着平板电脑窝在沙发里一张一张地翻着图片,等到晒饱了太阳从阳台爬过来想要和江屿亲昵的小怪物爬上江屿的肩头,入目的便是各式各样、色彩丰富、还挂着透明黏液的章鱼腕足。
小怪物一言不发,小怪物猛地缩回花盆。
打过呵欠,但是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着实没撑住,平板倒扣在茶几上就睡了过去。
绿色的还带着叶片的藤蔓枝条从花盆里长出,悄无声息地在光滑的瓷砖上蜿蜒前进,再悄咪咪地拿走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小怪物当然知道江屿的密码。
……
“喵呜!”
“咦,乖崽,你怎么吓成这样了?隔壁养了只狗吗?”
午觉通常来说,就睡二三十分钟的情况只会发生在上班和学生时代的午休,江屿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再也不需要打卡上班,加上先前的工作结束得差不多了,新接的活又刚开始也不急,这松一下,等到午觉睡醒,睁眼看的时候,客厅铺的白色瓷砖已经被染得橘黄。
阳台上的小怪物叶片上全是水珠,旁边放着的浇水壶已经见底,小怪物伸出一条藤蔓没进旁边被它死皮赖脸要来的鱼缸里逗着金鱼。
江屿打着呵欠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打开了一眼,没打开,估摸着可能是没电了也没在意,再习惯性地看看手机,没有消息,非常岁月静好。
从冰箱里摸出两个苹果,简单洗了洗,自己先啃上一个,拿着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