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不是冷淡不理,就是大怒申斥,这样的父亲在他的生活中除了添堵,有什么意义。小的时候他动不动就被太医抱走,被扎针,还要被灌各种难喝的药剂,甚至有一次,他被灌了麻沸散后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太医用刀划开他的皮肤,要从他身上剜一块骨头下来,幸好韩轻弦带着太后及时赶了过来,他这才是个全乎人……
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母亲抱起来时,父亲在纱帘后,那不甘的眼神。
直到后来,萧薇的眉眼逐渐长开,与萧万越来越像,这种事情才逐渐消失。
他当时一直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长大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验亲之法,他是一个被怀疑过血统的皇子。虽然当年的知情者都被萧万处理干净了,但烙在萧呈心中阴影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见萧呈站着不动,勤要长默叹一声,从宫女手中拿过一件礼服,跪倒地上,将衣服举过头顶:“殿下,更衣吧。”
萧呈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垂下眼眸,进了卧房,他心里也清楚,在没有权利之前,他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去年魏贵妃一句“太子怎么没来”就能让他去祠堂跪一天,他斗气不去除了给自己找点麻烦,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只会多一份舌根。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能硬气的时候,意气用事也只会显得自己不稳重,没有太子风范。
最终,萧呈还是换好了礼服,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等来到殿前时,门口的礼物已经堆积了一片,基本上都是大臣夫人,和各宫嫔妃们送的。
门口记账的礼部太监,见萧呈来了,赶紧跪下行了个大礼,把他往里请。
但萧呈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站定,翻了翻礼册,他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魏贵妃生辰大家都送些什么,今日一看才发现,里面就没有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可比他们在皇后寿辰时,送的礼物贵重多了。
萧呈抿了抿嘴唇,忍着满心的不痛快,将礼册重重合上,心中暗骂这群势利眼的东西。
心中越想越气,萧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子,按到桌上,假笑道:“本宫也没什么可送的,就送魏贵妃一锭银子吧。”说罢,他就进了大殿。
他进去后,礼部太监将银子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才十两……这跟骂人也快没什么区别了。
稍稍犹豫了片刻,礼部太监还是登记在了账目上。
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过程一如往年无趣,都是魏贵妃喜欢看的节目,嫔妃们轮番展示自己的才艺。
萧呈坐在位置上困得直打哈欠,过程中除了萧越过来给他敬了两杯酒,他连话都没说几句。
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结束,回到东宫后萧呈却不肯进屋睡觉,躺在院中的凉榻上醒酒小憩,他心里还惦记着黑马没给祁唤看呢。
他知道祁唤一会肯定会来,他每次喝酒晚上祁唤都会来看看他。
睡意迷糊中,他感到有人在搬动自己的肩膀,紧接着身体一轻,他睁眼一看,祁唤正要把他往床上抱。
萧呈揉揉眼睛:“你忙完了?”
祁唤“嗯”了一声。
萧呈打了个哈欠,从他怀里跳下来:“你怎么天天那么多的事,等你都等睡着了。”
祁唤说:“下次殿下不必等臣,该睡就睡。”
萧呈呲着小白牙一笑:“可我就是想等你,困死也愿意。”
他原本以为祁唤听到这话,肯定多少会感动一会,没想到祁唤凉飕飕的来了一句:“殿下的这股劲要是用到读书练武当中去,皇上一定高兴。”
萧呈脸瞬间就垮下来了:“你真没劲!”
祁唤笑了笑:“好了,殿下原本想说什么。”
“跟我过来。”萧呈硬邦邦道。
祁唤跟着他走,一直走到马厩。
其实祁唤知道他想给自己看什么,黑马调包在东宫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萧呈前脚进马饰店,后脚他就收到了消息,连买的什么花样他那都有详细记录,毕竟身为锦衣卫,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所以当他看到那匹被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黑马时,内心是很平静的,但却依旧露出了一副微微诧异的神色,道:“这匹马在殿下这里啊,饰品可真好看,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当然,这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萧呈说完一抬下巴,“送你了。”
祁唤笑道:“殿下就不怕四爷发现了跟你急吗?”
“不怕,”萧呈一指马屁股,“我已经打上记号了,他跟我急我也不认,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把马还给他的,他还能耍赖不成。”
祁唤无奈道:“到底是人家四爷耍赖,还是你太子耍赖。”
萧呈一抱肩膀,理所当然道:“这不叫耍赖,这叫变通。”
祁唤抬手摸了摸马面:“殿下怎么想着把它送给臣。”
萧呈故作随意道:“看你挺想要的,就弄来赏你了。”
祁唤上前两步,捏起萧呈得下巴,低声道:“那殿下怎么知道臣想要这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