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生凉,“都说逢迎需得投其所好。卿安,别的先不论——”····“这个,你打算怎么用?”有些隐秘之趣算不上什么稀有事,只是这些与他云卿安压根就沾不上边。云卿安稳了稳呼吸,蹙眉道:“程岱小人之心罢了。”司马厝没有反驳,只是戏谑般地盯着云卿安,止住了他想要将其物收好的动作,说:“云督君子之腹?”“你不妨再凑近些来看。”云卿安抬眼,不躲不避地迎视着他,淡声道,“不过都是些在夜里溃烂的俗人,难登大雅之堂。看清了?”
亦是浅鄙。“又没让你登台入庙,安歇缱拥处可没那么讲究。”司马厝说着缓缓上前,还不忘取过桌上的东西。身影完全将云卿安笼盖了,能把人囚住似的。云卿安没有退开,任凭被司马厝打横抱起。是接洗礼,也是受讯。被打湿的褥角是捏不住的,也暖不过来,云卿安却丝毫不敢放开。在这逼仄的一方空间里,他仿佛整个人碎掉了。被往狠里去。“司马……”眼眶很快就变得通红,云卿安还是高估了自己,根本就忍受不了。若不是真真切切地受着司马厝的,他完完全全就不想要。“皇上出事,故意拖延救驾于你有什么益处?”司马厝并未停,稳稳地将云卿安托着。宦权依靠皇权,密不可分,并无此动机才是。若真是想要谋害元璟帝,何必这般周折而又多此一举。“还是说,想以此为渠将祸水引给谁?这是谁的意思,卿安你吗?”其下,越发得寸进尺。云卿安终是没能克制住,泪水涟涟而落,润湿了司马厝的肩头。司马厝仍没有心软。口风紧不好撬开,但总要与他摊开说个明白。云卿安咬着唇,无声摇了摇头。司马厝短促地笑了声,总算舍得低下脸来吻了吻云卿安的额头,接着说:“若是因龚有皇嗣,魏知所处不利,故而设局,那卿安,你就是在推波助澜。”对于这种耍手段,甚至把皇帝都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党争做法,司马厝向来是反感的,更别说认同。云卿安对此心知肚明,却仍是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若非则何如?之所以要瞒着司马厝,而后又在滛宫替司马厝遮掩行迹,便是不愿让他掺合进来,无半点好处不说还易受牵连。“卿安今后,是要继续听你那义父的被当作刀使,还是听我的?”司马厝片刻不停地逼问。寸寸推进。云卿安下意识地想要去躲,却早已被司马厝桎梏住,连身体都被湿褥狠狠裹紧,软毫般的青丝落在锁骨,浅银流淌如碎浪,哀切迷离。这一幕差点要冲破了那最后的一道理智防线,却生生被忍了再忍。司马厝在昏光中看着云卿安的脸,抵上他,目光真诚,终是在他耳边软了口气哄道:“我不把你当作其他。你是卿安,将来是要跟着回朔北给我当媳妇的。”虽近在咫尺,云卿安还是看不清司马厝的脸,压抑难耐到神思几近都要崩断,“唔……”司马厝还是不肯给他,偏偏要这么磨着,逼他松口。“你可知,我原本,是打算清君侧的。”司马厝缓声开口,“放权,撇清,我带你走。朔风连原,碧浪千顷,去见见我的叔叔好不好?”无形的压力再重,他也愿意扛下来。就是追着要云卿安的一个态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妥协,同过去清清楚楚地划开界限,将今后托付于他。只要应下了,他就是他的。不要什么厂督的身份权势,不要番役官民的逢迎簇拥,不要再假笑卖好于人前……云卿安心下苦笑。传来的短暂温度,烧得人越发容易失守,可这终究埋葬不了待在晦暗皇城里沉疴旧疾。痛苦就是痛苦,仇恨就是仇恨,本来就不可能和解,故而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还没开始,不能应了。再等等他。云卿安紧闭双眼将蓄满的泪水眨落,随即低下脸来,对着司马厝的喉结张口就是一咬,必要将自己现在的难捱加之于他。骤然将之推分开,司马厝靠坐于床头,伸手捡过上衣缓缓穿着,郁着脸没再出声。云卿安这便是拒了他,又目的动机皆不明的,也就他自己一股子脑热,多想什么呢?自以为重,一厢情愿。该拿云卿安怎么办才好?断烛快要燃尽了。云卿安缩身躲进被窝里,在司马厝正要起身离开时死死抱紧了他,俯低下脸来,卑微地恳求道:“总兵,再疼疼我一回。”有什么用,姿态放得再低,骨子里也都还是倔的,半真半假。司马厝本没想再理会云卿安,却在一边脚刚迈下床沿时,他猛然一怔,紧接着屈起一条腿似在极力遮忍,声音低沉而微微发着颤,“卿安你……”固守在热吮间渐解。随后,轻吻落在司马厝发红的耳尖,云卿安毫不介意地抚了抚唇边潮渍,眸光潋滟,攀上他的身并探手摸索着扯衣,“还要走吗,还要吗?”先前都作徒劳,低骂也不知究竟是在骂谁。账容后算,现在顾不上。司马厝平了平喘熄,终是面无表情地倾压过去。司马厝不明白,云卿安明明都露出了难以承受的神色,却似乎远远不够。就像是,只看今宵不管明日,把命都交出去了。何必要这么的,任他作践,还宛若是受到了恩惠般。对他明目张狂的勾引和无度的索求,近乎病态。终得其所愿,云卿安浑身脱力,双臂依旧软软地环着。他终于缓缓勾出一抹笑,得逞般的狡黠。陡紧,激得愈切。却听见云卿安的嗓音如若带着被雾气熏过的热浪,“想听真话吗?这就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