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都是奴家亲眼所见。”达奚盈盈道:“他们派死士把薛灵劫了,连我都找不到。”
&esp;&esp;“那你说,废太子余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esp;&esp;“为了推庆王李琮为储君!”
&esp;&esp;李琩转头看向达奚盈盈,想要呵斥却是愣住了。
&esp;&esp;他没想到,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如今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谈论废立之事。
&esp;&esp;连他堂堂皇子都不敢!
&esp;&esp;愣过之后,他才开始思考。
&esp;&esp;李琮是皇长子,因狩猎伤及面部,失去了成为储君的资格。因此,太子之位先是给了皇二子李瑛,后给了皇三子李亨。
&esp;&esp;三庶人案发生之后,李瑛被杀,几个年幼的儿子遂成了孤儿,正是过继给了李琮抚养。
&esp;&esp;达奚盈盈虽全是猜测,却给了一个合理的可能——李琮故意把薛锈的外室子抛出来兴风作浪,让朝廷旧事重提,平反三庶人案。
&esp;&esp;李琮还要右相府、东宫两败俱伤。这就能解释,薛白为何助李林甫对付东宫,又为何与杨家合作提出榷盐法。
&esp;&esp;“不。”
&esp;&esp;李琩却马上摇了摇头,以非常确定的语气道:“李琮做不到,他不可能在十王宅里操纵这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里的监视有多严密,他绝无可能做到。”
&esp;&esp;达奚盈盈道:“李琮并不需要亲手布置,只要有人支持他……”
&esp;&esp;“够了。”李琩不太高兴,颓然坐下,饮了一杯酒,“本王让你查,没让你猜。”
&esp;&esp;“是。”
&esp;&esp;李琩道:“明日午时,你去右相府一趟。往后如何查,由右相安排。”
&esp;&esp;“寿王,奴家以为,右相未必还会不遗余力地……”
&esp;&esp;达奚盈盈话到一半,李琩已懒懒地挥了挥手。
&esp;&esp;她愣了愣,再次看了看面前这个毫无志气的男人,只觉一阵乏味,行了个万福,离开。
&esp;&esp;出了十王宅,她不由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看到。
&esp;&esp;其实她心里清楚,李琩早就没有了为储君的希望,一辈子只能在这十王宅里行尸走肉地活。
&esp;&esp;为何还要替他做这些?
&esp;&esp;习惯了,她毕竟是他赎买回来的。
&esp;&esp;……
&esp;&esp;马车在道政坊缓缓停下。
&esp;&esp;施仲见达奚盈盈心情不好,小心问道:“娘子,小人是否去找个美少年来……”
&esp;&esp;“好啊,你去把薛平昭捆了。”
&esp;&esp;“这……他毕竟在虢国夫人府……”
&esp;&esp;说话间,主仆二人回过头,便见到一个翩翩美少年在巷口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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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白走到阁楼前,转头向杨玉瑶派给他的两个护卫道:“你们请在此稍等。”
&esp;&esp;达奚盈盈听了,停下登楼的脚步,回过头向他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esp;&esp;“求之不得。”
&esp;&esp;“呵。”
&esp;&esp;达奚盈盈勉强一笑,没再说话。
&esp;&esp;她觉得薛白身上有种压迫感,让她很不舒服。
&esp;&esp;比如,她掳美少年回来玩,享受的是权势的快感,那时她不再是那个卑微而低贱的俘虏,而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esp;&esp;但面对薛白不行,她觉得自己被审视、被看透,有种没穿衣服的羞耻感。
&esp;&esp;哪怕薛白没在看她,她也想把束带拉高一点。
&esp;&esp;“你阿爷还欠我五千贯。”达奚盈盈一坐下就开口说道。
&esp;&esp;她脸上带着笑,显得有些强势。
&esp;&esp;薛白道:“你是李琩的人?”
&esp;&esp;达奚盈盈皱了皱眉,有些措手不及,从容应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想欠钱不还吗?”
&esp;&esp;“你想查我,因为我是薛锈之子,而薛锈就是被他们为了扶立李琩而害死的?”
&esp;&esp;达奚盈盈强自镇定,试图找回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