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有?”殷灵栖目光落在老鸨身上,“真的没有,还是有意隐瞒。”
&esp;&esp;眼前这位贵客看着温温柔柔,言语间无形中透出的压迫感却老鸨心慌。
&esp;&esp;“贵客,是真没这号人。”
&esp;&esp;殷灵栖不再出声,只是慢悠悠地拿茶盖一遍又一遍撇开茶沫。
&esp;&esp;平日热闹非凡的花楼因着她的到来陡然陷入充斥恐慌的寂静之中。
&esp;&esp;眼前这位女子可不简单,老鸨手足无措,她接待过多少达官显贵,从没这么焦躁不安过。
&esp;&esp;“许是您要找那人换了名字?要不这么着,咱们把楼里的姑娘都找来,给您走眼前挨个过一遍?”
&esp;&esp;“可。”
&esp;&esp;老鸨毕恭毕敬地候着,终于等得贵客开了金口,这才拍着胸脯舒了一口气。
&esp;&esp;她转过身,立刻换了副面孔,厉声吩咐道:“速去找人!切不可让贵客久等!”
&esp;&esp;姿容万千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推门进来,又依次离开。
&esp;&esp;她要找的那人并不在其中。
&esp;&esp;殷灵栖微微眯起眼,直觉遗漏了什么。
&esp;&esp;松儿是她与齐聿白在街上遇到的。鸨母斥责她是赔钱货,嫌弃她一无是处,不会琴不会舞,也不招客人喜欢,留在楼里只会浪费粮食,便卷了铺盖将人赶出大门。
&esp;&esp;殷灵栖觉得松儿可怜,便顺手给了她赎身的钱,让她出去谋生路。
&esp;&esp;只是万万没想到,松儿后来找的生路竟是她未婚夫的榻上。
&esp;&esp;好一出恩将仇报。
&esp;&esp;殷灵栖自嘲地笑了。
&esp;&esp;她太傻了,她当时便该察觉到齐聿白看松儿的眼神不对劲。
&esp;&esp;赶出楼……
&esp;&esp;殷灵栖以手支着下颌,突然想到关键所在。
&esp;&esp;“满庭芳有没有不接客,只供差遣使用的姑娘?”
&esp;&esp;老鸨略一思索,忙道:“有呢,您等着。”
&esp;&esp;她转过身,冲楼下嚷:“阿妩,你们几个收拾干净给我过来!”
&esp;&esp;殷灵栖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再睁开眼时,心念一动。
&esp;&esp;果然是你。
&esp;&esp;殷灵栖笑了。
&esp;&esp;“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奴家阿妩。”女子妖妖娆娆地回答,抬眼间,眼底的精明藏不住。
&esp;&esp;原来松儿是齐聿白为她改的名字,殷灵栖愈发觉得自己这个未婚夫虚伪。
&esp;&esp;表面装什么光风霁月君子相,嫌弃公主这儿那儿,背地里却捧着老鸨都看不上的女子当作心肝疼。
&esp;&esp;真恶心。
&esp;&esp;却也可笑。
&esp;&esp;殷灵栖面上仍挂着温柔良善的笑,勾了勾指尖,指向阿妩:“我要她。”
&esp;&esp;“啊?”鸨母愣住了,“贵客,您没看错吧,您要她?这是我们楼里烧火的丫头。”
&esp;&esp;鸨母挥手招了招其他姑娘进来:“您看看,这些都是咱们楼里顶顶好的。”
&esp;&esp;“不,我就要她。”殷灵栖一抬手,侍女将一块金子“啪”的按在鸨母眼前。
&esp;&esp;鸨母直勾勾地盯着,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为难道:
&esp;&esp;“欸…贵客见谅,阿妩她……”
&esp;&esp;“怎么,”殷灵栖嘲讽地笑了笑,“嬷嬷也知她根本不值这个价,好心来劝阻的么?”
&esp;&esp;阿妩脸色霎时变了,仿佛挨了一耳光。
&esp;&esp;她总是被老鸨嫌弃是个赔钱货,这回当着贵客的面,竟也这么羞辱她。
&esp;&esp;“嬷嬷休要坐地起价,我知她琴艺双废,是满庭芳里最低级的那种,除了这张脸勉强能够用来以色事人之外一无是处。”
&esp;&esp;老鸨心头一惊,心道这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小姐,眼光竟如此毒辣。老鸨本想再多敲几笔银子,这下被贵客抢先开口揭穿,算盘落了空,便含恨瞪了阿妩一眼,预备着将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esp;&esp;赔钱的东西!早知当初就不该买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