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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所有同学都有自己的朋友一起,只有宋满落单。
当时的心情。
不啻被揭了皮肉,被曝于烈日下难堪的痛楚。
难堪到……她宁愿回孤儿院,做院长妈妈其中之一温姓孩子。
她再也不想当什么宋廉明的女儿了。
可她也比任何人明白,这样的念头,说出去,只会叫人觉得矫情。
就是那时,她碰到了宋隽言。
高三,临近毕业的学子,不在班级上自习,却对着漆黑的巷口发呆。
宋满本意是想绕开,然而脚尖刚刚迈出一步,她听到少年感叹似的一声,“真不想在宋家待了啊。”
她昏聩阴沉的世界,积压的云层,仿佛因他的这句,变得清透,可以顺畅呼吸了。
宋满简直难以忽略心口的鼓噪。
若说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他们其实是同类人的话……
再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清楚了。
至此以后,他在她生命中,亲情,友情,然后爱情,错综交织……
她不清楚他是否一如她一般,这么认为她的存在。
可在她这里,他已经几如骨血,与她一体共生。
太复杂,太深刻。
以至于要刨除,必要自损八百,挖出血淋淋的肉和心。
宋满垂下头。
看向手指捏住的那一支。
清晰、分明的两道杠。
身体比大脑更迅速作出反应。
耳畔尖锐的爆鸣之后,她方觉大脑空白。
然而,最终,她只是麻木的起身,平静的抽出纸,将这个东西缠裹住,扔进垃圾桶。
……
争执,天崩地裂
华中比宋隽言想象中的更为棘手。
缺项漏项、虚高的报价……
都让一幢幢看起巍峨的建筑,实则摇摇欲坠。
加之负责人变动,甲方纷纷撤资。
就连平常过分冷静的陈默也因此蹙了眉头。
宋隽言对此却无任何表示。
一边将那些虚头巴脑的供应商,杀得片甲不留。
一边联络新的投资方,疯狂参加各种酒会。
像受了什么刺激。
方成对此头痛无比,毕竟那么多酒,宋隽言喝不过来,都是进了他的肚儿。
到最后,宋隽言还好好的,雷打不动的九点准时上班,方成却喝得进了医院。
宋隽言给他休了病假。
陈默深怕成为下一个池鱼,连忙把从方成那儿听到信儿报给宋隽言听。
“满儿小姐去妇科了。”
宋隽言翻文件的手,终于在此刻停住了。
陈默深吐一口气。
他知道他赌对了。
……
被验孕棒确诊之后,宋满隔日又去了一趟医院。
依然是全副武装。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准备好了。
可是,当坐进诊疗室,被对面医生询问:‘宋满?21岁’时,她不由的心脏一紧,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羞愧感。
她点头。
医生翻看她的资料,早孕那一栏被标了个问号,随即便开单子,叫她去抽血。
宋满拿着单子去交完检查费,正要去窗口抽血,手上被人一捉。
她抬头。
心脏骤然停住。
是宋隽言。
“小叔……”
男人不容分说,将她拽进楼道。
‘嗙’的一声,门关了。
宋满被震得身子一抖,“你干什么?”
宋隽言视线从检查单上一掠而过。
宋满恍惚被烫着,瞬间揉皱了单子。
“躲什么?”男人嗓音淡得跟水一般,显得那几分不屑尤为明显。
宋满挣了挣手,“放开。”
“做什么去?”
“不要你管。”
男人哂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手上的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宋满不得已妥协,“我去做检查。”
“什么检查?”
宋满拧眉,不耐烦道:“你问我,那你呢?来这里做什么!”
宋隽言自是听出她言辞中掩藏的忐忑,一笑,“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